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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图/应志刚
刚到苏州那会,本地的朋友领我去相城吃宵夜,是小饭馆里的啤酒配小龙虾。
整条街人声鼎沸,做小龙虾生意的饭馆子一家顶着一家,很是热闹。
微醺时刻,我眯着眼睛撕着小龙虾,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,霓虹闪烁。
街灯从整排、整片的法桐树的枝叶间洒落下来,叶子黄黄的,灯光黄黄的,整个街道都是黄黄的。
不是明亮的黄,有王家卫电影里暗调的迷离与恍惚,是城市生活中才有的那种慵懒与温暖。
或许是我在上海与南京生活多年的缘故,对法桐树有着天然的好感。
似乎,一条即便脏乱不堪,或是房屋破败的街,因为成排法桐树的缘故,就平添了一份贵气。
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头透出来的气质。比如这处叫做齐门北大街的地方。
齐门,在苏州已不存在真实的城门。
但毕竟是扼守过城关、仰望过苍穹,俯视过这片“人间一等繁华地”,即便倒塌为尘埃,历史也是不会遗忘的。
沿着千年元和塘,一条大街从齐门外一路向北延伸,成为了姑苏城水陆交通关口,城乡物资交易的集散地。
古时,烟波浩渺的阳澄湖一直延绵到长江口,出产无尽的谷麦蔬果和鱼腥虾蟹,半数要从齐门元和塘运进城里去。
于是,这条水陆并行的老街、老河埠,成为了滋养姑苏繁华的一条血脉,一段老根。
盛世锦年,水运已然不再成为交通的主流,老街也似垂暮的老者逐步没落。
不再是商贾云集、贩夫走卒奔忙的市集;不再有舟楫横流,名人雅士立于桥头讴歌礼赞的繁景。
但是,城市是靠记忆而存在的。
比如这一排排守护着城市记忆的法桐树。
有法国梧桐的地方,就适合走路和停驻。春夏有亭亭青伞,足以庇荫思绪;秋冬有沙沙落叶,踩出满地韵律。 
台湾作家蔡珠儿说,那些摩登的城市,“都因这树而有种气派。”
高大挺拔的法桐树,为城市景观增添了一抹优雅。
马路上昼夜车流不息,满是繁华与热闹,但因为那一排排法桐特有的、历经岁月而苍劲古朴的高大树姿,把道路两旁的建筑衬得悠然静谧,给人以坚实厚重之感。
一座城市的气质,与生活的积淀息息相关。这积淀包括人类活动的习俗、住宅格局的形成,也包括树木
的滋养。
而法桐树足以扛鼎起古城的气质担当。
跨越历史的瀚海,法桐树像是活着的文物,承载着一座城市独特的印记。
它们见证着苏州这座古城的发展与变迁,也见证着相城20余载踏歌前行的奋勇争先与“天翻地覆慨而慷”的巨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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